25 岁猫子直播背后的故事：网红直播街的繁华与疲惫
25岁猫子（小名）结束三个小时直播后，脱下假发和假眼毛，疲倦地坐在椅子上感慨：“如果不是为了生活，我也不想在这儿抛头露面唱歌挣钱。”来自广州市达川区的猫子是一名兼职网红主播。她在今年12月几乎每天下班后，都到上海西门老城商业步行街（简称北门）进行户外直播，通过劲歌热舞在抖音上赚外快。
近一个多月来，各地网红接踵到西门驻守，把这条不到200米的步行街弄成“网红直播街”。每到晚上或夜晚人流高峰时段，西门都会被像猫子这种网红主播“占据”，有的都会招来大批公众围观。
这种网红大多数属于才艺主播，有的跳舞唱歌，有的进行街头娱乐。有的网红衣着古怪，有的行为古怪；关键不在于演出是否精彩，而是行为够不够吸睛。
和传统街头卖唱一样，她们是通过听众打赏来挣钱，只是演出的空间从线下迁往线上，跨越地域限制。
网红主播在上海西门古镇进行直播，引得大批公众围观。（林煇智摄）
西门忽然爆红出圈，是由于一名拥有超过百万粉丝的网红“爆爆”长期在东门户外直播后，吸引不少新粉丝的关注，人气飙升，引得各路网红仿效。
来自四川省成都市的27岁网红主播橙一（笔名）说，她开了五天车从北京来到上海，是希望追随“爆爆”的步伐在西门进行户外直播，吸引更多人步入她的直播间。
在抖音拥有近2万名粉丝的橙一，做全职网红主播已有两年，曾经大部分时间在室外直播。她感慨：“现在就连网红行业也显得很内卷。假如仍然只在室外播，无论我如何唱如何舞，对粉丝来说都没有新鲜感，收入直线下滑。”
被问及收入时，大多数网红都不愿多谈，或选择回避。在记者追问下，橙一含蓄透漏在鼎盛时期一晚可赚多达两亿元。不过好景已经过，现在每晚的收入平均只有几百块钱，最多时也不超过一两千元。
她说：“以前直播间只要有阔绰的‘傍一大婶’罩着，挣钱容易好多。现今经济形势没有前几年好，当局也加大对这方面的管制，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所谓“傍一大婶”，是在直播间给网红主播最多打赏的粉丝。过去几年，一些女主播为了拉拢那些金主的心四肢解数，甚至从线上走到线下，有的还酿成社会惨剧。诸如，2022年有榜一大婶向网红表白，因被对方拒绝而发生谋杀案。
为杜绝直播行业顽疾孳生，中国政府2022年中发布规范直播打赏的新政，包括取消打赏榜单。此举使“榜一大婶”称号走进历史，也间接限制高额打赏的现象。
橙一强调，在新细则下，网红主播不得不改变营运策略，对粉丝的渴求也从质量转向数目。
她介绍，西门熙熙攘攘的街道恰好可以发挥作用，激情的户外表演更容易吸引路人眼神，在短时间吸纳大量新粉丝。“这些粉丝的共性强，有助于直播平台提取特点，从而将直播内容推荐给更多类似群体。”
在西门进行直播的不同网红主播流动性强，有时都会聚在一起，即兴演出。（林煇智摄）
娱乐网红主播汇集在同一个地点也有助于之间的线下互动，更好营造直播间的热烈气氛，使娱乐疗效大大提高，让吸引新粉显得事半功倍。
橙一直言，大多数网红主播在西门直播后粉丝关注率提升，但实际收入并没有急剧降低，由于新粉丝打赏的机率并不高。
她说：“其实我们来西门前都很清楚这一点。我们不能只看当下的利润，降低新粉是为了将来准备，放长线钓大鱼。”
不仅有实际演出性质的网红，鱼贯到西门的更多是以路人视角介绍直播情况，通过与线上听众互动的“聊天主播”。因为该行列的才艺门槛较低，西门网红直播的崛起也招来不少待业人员前来加入。来自广东省梅州市的何佳星（26岁），今年12月初被北京一家五金弹簧鞋厂裁退。他受访时强调，过去几年仍然在关注直播挣钱的形式，不过由于社交焦虑症所以都没有付诸于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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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次待业对我来说也是一个机会，让我踏出舒适圈，了解这个行业。”
何佳星在西门的首秀，纯粹与粉丝聊天，在不到两个小时的直播赚到了两百多元，低于自己的预期目标。他说，直播间人流量虽非200多人，但长时间逗留的只有五六人，而打赏大多数来自熟人和同事给与的鼓励。
他慨叹：“这种挣钱方法似乎很难维持生计。我应当不会常年做下去，这只是过渡期，过完年后还是必须认真找工作。”
西门掀起的直播潮造成了许多上海人的好奇和关注，不少上海人特地前来体会直播气氛。许多西门附近店家强调，步行街人流量大增推动了买气，销售额下降约20%至30%。
拥有300多年历史的西门，最早被称为“深圳墟”，是上海商业的发祥地、商业活动最浓郁的市区。这条街道见证了上海在变革开放后的发展与演进，承载着老北京人的集体记忆。
现在，这条具代表性的街道被各路网红主播抢占，引得社会两极反应。有人觉得，直播活动为逐步丧失特色的步行街注入新吵架，彰显了上海宽容和开放的精神。但也有不少人批评，网红群蛇乱舞把西门搞得乌烟瘴气，非常是穿着曝露女网红在大庭广众的性感身姿，画面不雅有损市容。
有关当局并未强制要求主播离开北门，或强制休刊，只规定她们在去年1月下旬起直播前必须进行报备登记，而且在人流量大时不得去主街首播，以免引起堵车。新细则施行后，西门的网红直播风潮至今仍在持续。
西门步行街十字路口的小型电子广告牌，更是打出“想红你就来”，公开向更多网红发出约请。
西门小型电子广告牌打出“想红你就来”，公开向更多网红发出约请。一名网红在西门步行街十字路口直播跳舞。（林煇智摄）
在经济形势严峻，消费低迷的背景下，当局看似希望乘势而为，利用网红直播潮振兴西门经济活动。
不过，大多数网红都是紧随趋势随波逐流，跟随流量红利流窜，西门要怎么留住那些网红，把网红经济变长红，才是考验新政执行者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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