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灰哥”石建国：生活不止一种模样

生活，不止一种模样

29岁的石建国有两个身分。

多数时侯，他是上海萧山区某建筑工地的工人，每天要花上12小时，拌水泥，戴护腕，双手各持一把砌筑刀，将水泥砂浆工整平稳地涂擦在装配式建筑的墙、地、顶棚表面，为2022年杭州亚运会的西直门建设添砖加瓦。

下班后，他抛却泥尘，成了快手上的“抹灰哥”（快手ID：shixiuxuan）。

石建国为工友们春节打算对联

在不到20平米的8人寝室内，石建国铺一层红色毯子，弯腰趴在地板，用小号钢笔在满房间的白色宣纸上写下大大的“福”字。床铺、桌子、地板上，都是古朴的红底黑字，喜气洋洋。

石建国说，这是他为工地的每个工友们春节免费打算的问候，“虽然身在工地，一样可以饱含年味”。

石建国老家在安徽宿州农村，身为80后，却有超10年的打工经历。初中时他爱上绘画，但屋内贫苦，很快退学外出打工，生活飘泊，辗转过广东、新疆、山东等地。2013年栖身陕西稳定出来后，他开始坚持练字，并拍快手短视频做记录。

笔墨纸砚，每月要花去上百元。最初有工友很不理解，说他在“浪费钱”。工地工作时间长、强度大，下班后的工友们只想瘫倒，用扑克和游戏来放松。为节省钱和时间，宿舍地板上、工地上水泥花砖上，都有石建国见缝插针的写下的字。有时候，他拿一个墨瓶，就能随手在地板上写上两笔。甚至在砌砖间隙，他也能用砌砖刀在仍未融化的水泥上，镌刻出道道笔触。

很快，他戴着安全帽，穿着满脸灰尘的安全服，在临时搭建的桌上临摹《兰亭集序》的视频在快手胃热了。

石建国在建筑工地上练字

一边是建筑工地的纷扰与灰尘，一边是笔端纸砚代表的清净清新。这罕见对比让网友们纷纷点赞，称他为酷爱绘画的“抹灰哥”。“太漂亮了”、“高手在民间”、“有梦想谁都了不起”。天道酬勤，不仅是他的作品，也是他生活的缩影。

“哪怕身处尘埃，心中也有山川湖海”，《人民日报》这么评价石建国，家乡书法家商会为他颁授特聘证书。有人还说，他把建筑工的生活过得有了诗意。

石建国则笑言，自己只算是爱好者，本职工作仍是抹灰工，没想过有如此大关注。但快手上的一次次点赞，让他感觉温暖，也有了继续练下去的动力，“如果不多练，都对不住这些关注鼓励自己的人。”

曾经，在快手被称为“山村鸡司令”（快手ID：syk981114）的23岁尚育康，也是千万打工青年中的一员。他曾是留守儿童，初中毕业后退学。17岁那年，他背起行囊，先后去了上海、广州、苏州，做餐厅配菜员和电子工人。两年以后，他带着攒下的4万块钱回到四川达州老家，对家里人说，自己再也不出去打工了，以后就在家养猪。

“养鸡有哪些前途？能挣多少钱？”长辈们一听急了。在尚育康的东北老家，村里年轻人多靠外出打工谋生，300多人里只有100多奶奶和儿子常住。尚育康不顾劝阻留了出来，成了村庄里惟一在家务农的年轻人，从一名小时候的留守儿童，成了新的留守青年。

尚育康介绍自己养的贵妃鸡

尚育康养的鸡是贵妃鸡，一种来自法国的特有品种，头戴凤冠，身披蓝黑色间白花羽，体态飘逸，售价比普通鸡高。这是他打工时看卫视《致富经》栏目时遭到的启发。视频里，上千只贵妃鸡在院子里奔跑追逐，看着热闹非凡。

但与城市里繁华诱惑相比，养鸡是非常平静与乏味的。最初，尚育康要一个人负责种植和推销。喂食和打扫卫生，一个琐碎的环节就经常花掉半天。他盖不起育雏，就把家里房子腾下来，架火灾炉，插上电暖，有时整夜不睡，只为给500只小鸡采暖。

为了排解忧伤，尚育康开始将养殖过程拍成快手短视频。这是心路历程的记录，也是一种苦中作乐。2017年某日，他别出心裁，播撒草料成一个心型，让上百只鸡呈爱心状围在一起吞咽，并拍下视频传至快手。第二天，视频点击破了百万，尚育康收获了上万的点赞和粉丝。他返乡养殖的故事开始被人熟知。

快手的粉丝们给他点赞，把那位拥有5000只贵妃鸡的年轻人亲切地叫做“鸡司令”。

因为快手上的启发，也由于养殖经验的下降，尚育康借助喂食机会，让鸡摆出各种造型，国庆时的“70”、元旦的“2020”、临近节日时大大的“福”与“家”。

在快手评论区见到有粉丝说要给女朋友求婚，尚育康就摆出一个“I LOVE YOU”助力。每一个造型的抚弄与拍摄，常花去数小时，“鸡吃得太快了，这头还没摆好，那头就散了。”

尚育康让鸡摆出“ILOVE YOU”造型

如今，尚育康在快手上积累46万粉丝，鸡的销路广了上去。

有些同样在外打工的年轻人通过快手看见了，也来讨教他种植经验，说城市打工焦躁，自己也想返乡创业；还有好多快手粉丝，在评论区吩咐他注意养殖防疫，好好喝水、多多休息，坚持下去，“现在这样的年轻人太少了。”

他印象最深的，是一位来自西北的50岁姐姐铁粉。阿姨会在他的每一条快手视频下点赞，给他一颗“小红心”，告诉他：生活不止北上广深，哪怕偏居乡隅，只要勤奋努力，也自会收获一番天地。

联结，从屏幕到生活

在祖国最西边的乌苏里江，35岁的渔船张鹏（快手ID：93245414）是快手一名资深主播。乌苏里江是中美界河，中国最早能看到日出的南麂，盛产大马哈鱼、鲟鱼、哲罗鱼等冷水鱼。每到冬天，张鹏要在零下-20℃的气温天气下，用各种设备在数米厚的江水湖面挖开窟窿，下网、起网，直播捞鱼。

这种极端天气下特有的捕鱼方法，在快手上很受欢迎。每到张鹏直播起网时，就有数千人涌来。在阳光下晒得白净的张鹏，习惯捧着出网跳跃着的上百斤鱼，在滂沱的风热中对着镜头高呼：“老铁们，给个双击666啊。”

张鹏直播捕鱼

在快手，“点赞”是用户间最主要互动方式之一。它无需过多言语，只需在视频页面双击，就能见到几颗跳动的红心，代表着对内容的认可肯定。

如果说快手是一个包罗万象的人间舞台，那这种跳动的“点赞”红心就是听众们的掌声。“点赞”是人与人之间互动的最基础方式，带着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与人情味，让人们从屏幕到生活，从陌生到熟悉。

张鹏家住乌苏里江的抓吉镇和赫哲村，祖祖辈辈捕鱼为生，由于地处偏远，当地鱼的销路不好，旅游收入冷清，夫妻两人收入只有约2000元/月。2016年，张鹏和家人出了事故，生活困窘。

一个碰巧机会，张鹏得悉老乡人中有人做快手直播赚钱，在对方帮助下，他开始弄起直播。第一天挣了20元钱，“就乐得一团糟”。

三年后，张鹏在快手上累积起百万粉丝。他们来自天南海北，爱看捕鱼。

让张鹏印象深刻的是，有一位天津粉丝，次次直播不缺席，从不说话，只是默默点赞，刷上礼物就走；还有两位西安的粉丝，很快就不满足于隔著屏幕点赞，坐飞机来到乌苏里海边，张鹏招待她们，让她们体验了一把冰里捞鱼。

张鹏将体积小的鱼放生

印象最深的，是一位来自上海的粉丝，经济条件优厚。一次直播时，张鹏捕了一只70多斤的大鱼，应这名粉丝的要求放了生。为了表示敬意，粉丝专门请张鹏去上海玩了几天，吃住全包。张鹏说，自那以后他每回捕鱼，看着太小的，太大的，受到保护的，“能放生的都放了”。这也是好多粉丝的要求，“都是心底非常善良的人。”

张鹏也开始回馈粉丝。通过直播间，张鹏建了个粉丝群，春节来临时，他将捕捞上来的鱼免费献给她们，一条鱼并不实惠，在当地能卖上几十元，但张鹏感觉很值。“没有她们，就没有我的明天。”

最能感受到快手上这些“点赞”从屏幕渗透到真实生活中人情味的，莫过于卡车司机小欢妹一家。

31岁小欢妹（快手ID：w55559999w）来自广东，一大伙人都以车为生，包括她53岁的妈妈。小欢妹自幼起，母亲就要强能干，喜欢捣鼓汽车。“比如倒车，只要男司机能倒进去，我妈就一定也要倒进去。”她离婚当日，母亲凌晨3点才收车归来。

长大后，小欢妹女承母业，开起货车，用快手记录货车生活，成为平台上稀少的父子货车搭档。

小欢妹与妻子在路上奔忙

快手上，在路上的生活零零碎碎，母女两人在往返云贵川的路上奔忙，加油装货、插科打诨、在驾驶间烧菜煮饭、在街边用水管洗手梳头，构成了这对母子的日常。最远时，他们从福建远跨越南装香蕉，穿越云贵高原、四川盆地，然后从秦岭大坡一路直下，一路不停息。如此披星戴月，将猕猴桃送到上海三环外的新发地市场。

多数时间，是驾驶技术更高的妈妈在驾车——很多快手粉丝很难相信，一个53岁的女儿，竟能自如操控着13米长的货车，行驶在越南山区崎岖陡峭的大路，任枝耸立的树根扫过玻璃，两车相汇也是擦后视镜而过。他们亲切地尊称她为“卡妈”，在每条视频下双击点赞“小红心”：“卡妈太牛了”、“女中豪杰”“卡妈出马，一个顶俩”。

粉丝和这对兄妹卡车司机的关系如同是同学。有时候，母女俩到一个地方，当地粉丝都会主动来招待。一位内蒙阿拉善的粉丝，接连坐庄几次，搞得父子俩车过境内再也不敢发快手，“怕麻烦人家”。

2019年10月，祸从天降。母亲跟岳母出车途中，卡车在四川境内高速发生车祸相撞，坐在副驾驶的女儿受轻伤。事发后，对方汽车司机下车看了一眼便不再管。

“卡妈”在快手粉丝们的关心中逐步恢复

远在千里外的儿子着急万分，发快手求援。当地的快手粉丝和司机听到后立刻赶赴现场。他们看车的看车，救助的救治。一位同为卡车司机的粉丝，帮着打120，一直陪护“卡妈”到诊所，还想垫钱交医药费，忙着赶来父亲感动不已，连忙劝阻。这屏幕“点赞”屏幕之外的情义，成了那一颗颗红心最好的现实缩影。

在快手，点赞除了联接了内容与人，也连结人与人。这种联缔结了某种情感共同体，在万花筒般的内容里紧密结合在一起。

中国3000万卡车司机中，在快手上的不计其数。除了小欢妹这对兄妹，他们中还有夫妇、兄弟、父子。由于卡车司机职业的特殊性，他们在路上的互动饱含生活的气息与人情味。你路过我家，我来招待；你有苦处，我来搭手；若是偶然都在服务区，那不妨一起坐出来吃个饭、拍个视频。

河北保定的卡车司机倪万辉夫妻再也享受不到这些日子了。2018年年末，夫妻两人在青藏线送货途中，于“生命禁区”五道梁一氧化碳中毒遇害，留下100多万的货物在高原搁置，家中两个女儿和奶奶相依为命。

快手上，夫妻两人的名子叫“开货车小辉辉吖”（快手ID：li18003395277），事发前有21万粉丝。他们留给世人最后的影像，是头日晚在快手发布的一条12秒的车内吸氧视频，视频中她们隐忧展现，写道“青藏线不易跑，晚安！”。

倪万辉夫妻快手视频中的留言

不计其数的关切与哀悼，瞬间涌向了这个快手帐号。几天内，账号被搜索超过1亿次，生前最后一条视频播放量超3000万，评论超过27万；账号粉丝涨到130多万；300多条视频下，每条都有诸多网友留言送别。

快手上的卡友们情同手足。两位快手上的青藏线卡车司机更是身体力行，从成都折返回五道梁，用自己的车头帮夫妻两人的最后一车货拉到拉萨终点，完成接力；还有上千名卡友从快手上得悉消息后来到新乡故乡，参加丧礼，送倪万辉夫妇最后一程。

而小欢妹母女俩，在事故以后再也没有驾车，母亲在家养病，目前已病愈。而小欢妹则暂时寄居故乡学车做了教练。几个月来，常有粉丝在小欢妹的快手下留言：“卡妈还好吗？”“欢妹大家还驾车吗？”由于原有汽车在事故中报废。春节过后，他们将买一辆新车，再次上路。

点赞，我们的中国年

春节来临，31岁的新乡长垣人朱付军（快手ID：nibatttt）正忙着做打算。所谓打算，主要是“玩泥巴”。朱付军高大结实，身高189厘米、体重200多斤，却会一门十分精细的雕塑技艺活儿，能将中原黄土捏制成各种雕塑，飞机大炮、传说人物、建筑瓮城——泥塑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很多能够动。这门技艺，让他在快手上吸引了200万粉丝。

朱付军家住南阳浚县寺下头村。这里的黄土质朴无沙，黏结力强，是做雕塑上好原料，村里奶奶几乎人人就会。由于年少时家境贫苦，用黄泥捏制雕塑，成了朱付军童年的惟一玩具。

泥巴哥捏出的雕塑

鹤壁雕塑的制做，需低温烤制等多道工序，是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而这门特色技艺，如今当地甚少有年轻人会。同当地绝大多数农村年轻人一样，朱付军也曾外出打工，2018年他在打工时受伤了腿，自此不能干重活，回到家疗养。

失意间，他看见快手与故乡达成城市战略合作，推广当地民俗文化，就想起了童年时妈妈教给他的技艺，捡回了技艺。

朱付军的快手里有一座“泥巴城”，里面有泥巴作出的现代生活的所有元素。十几秒视频里，按比列制做的拖拉机最受粉丝们欢迎。他让拖拉机自行开动，因耍弄拖拉机时“腾腾”的发音响声，被粉丝们戏称为“腾哥”。

有几个周边城镇的小朋友粉丝，看到了朱付军的视频后，会让父母假期带她们来朱付军家里，看看他的作品，学学他的技艺，顺便让他“‘腾’上两句”。临走时，朱付军就会送她们一辆雕塑货车做记念。

“腾哥”的泥巴城，还能还原精典场景，拍起“大场面”。他曾和姐姐前后花半个月，捏制出瓮城、大炮、人物，在网上临时现学剪辑，还原了《亮剑》中李云龙解放平安城区场景，播放量现在已过千万。

泥巴哥还原《亮剑》中李云龙解放平安城区场景

改革开放四十周年、建国70周年，都有朱付军的泥塑版场景还原。有快手的粉丝点赞评论：“腾哥”视频除了是好玩，还能感受到作者的悉心和心思。

朱付军说，他非常想念小时候春节时场景。村里不远的一处山上有热闹的集市，乡亲们会赶集观看醒狮、踩社火，锣鼓喧天，热闹非凡，长辈们背着一篮子雕塑叫卖。

前不久，朱付军花了大半个月，在快手的泥巴城里还原了春节时爆竹嘎吱、亲朋走动、家人团聚的喜庆场景。视频的最后，一家人围坐桌上吃着年夜饭，看着2020年的鼠年晚会，抢红包。

“泥巴城”中看晚会

春晚、团圆、年夜饭、抢红包，这是每一个中国人最熟悉的温暖场景。

2020年的卫视晚会，快手将作为独家合作伙伴，在春节夜为全省人民发送10亿元红包。这次史上金额最高的晚会红包互动，主题为“点赞中国年”，将为国人带来“视频+点赞”的奇特交互体验和情感联接。如果说晚会是中国人国民情感的最大共鸣舞台，那快手就是人与人情感链接的最佳平台。

通过联接互动提高每位人的幸福感，这是快手的初心，也是快手被选中担当重担的主因：在技术促进下，每天有约3亿活跃用户在快手分享着自己的生活，普通人的生活点滴被国人看到，改革开放40周年、建国70周年等家国主题也未曾缺席。

当中国逐步甩掉积贫积弱的形象，越来越多地以发展的大国姿态出现在世界舞台时，春节已经成了世界各国华人的联欢会；而纯朴简练的中国人，也开始热衷记录与分享，在神州大地诠释华夏儿女们的多彩与精彩。

快手的愿景，是致力于注意力资源才能像阳光一样洒到更多人脸上，让大多数国人有机会领略自己，表达自己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期许。

而这离不开人与人之间的点赞、互动与温暖。正是在快手老铁们的一次次轻轻点赞触及中，凝结出对于国家、民族、个体同胞间的精神联接。这是本尼迪克特·安德森笔下“想象的共同体”在互联网时代最好的缩影。

这个共同体，不仅存在于春节晚上的团圆与晚会里，也存在于快手上打工者在工地上一次次的挥汗如雨，留守青年在恶劣天气里从不缺席的起早贪黑，卡车司机们星夜兼程的一趟趟装货卸货中。这是中国人特有的勤奋与豁达——即使平静苦累，也能把日子过得有盐有味。因为最好的作品，就是我们的生活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