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涉黄低俗问题频发，用户规模下降，产业焦虑何解？

一度爆红的直播，涉毒粗俗等问题屡禁不止，用户规模已回升，模式、内容及监管亟待修正

吸金的吸睛术能够火热到几时

采写：羊城日报记者温建敏

实习生梁炜黄涵淇王怡茗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黄鹏近来恐惧万分，他十三岁的女儿近来成绩下滑得很快，一有空就拿着手机看直播，从各类恶搞视频，到两个小时画面都不动一下的“直播睡着”，母亲都看得津津有味，更让人担忧的还有无处不在的暖昧美眉主播，他几次都从隐藏的文件夹中找出了“黄色”视频和图片。

让黄鹏恐惧的，同时也是曾被称为“移动互联网最后一个风口”的直播产业的恐惧。自2016年的爆发元年后，直播早已走过了高速下降期，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发布的报告显示，网路直播用户规模和在网民中的整体占比都有所上涨。

与此同时，在新政监管趋严的背景下，红杏直播、蜜桃秀等18款直播类应用被网信办取缔。360创立的水滴直播因涉嫌侵害公众隐私也被迫关掉。

在市场和管理的双重压力下，直播行业该怎样往下走？那里还有“坑”要留心，以防“翻车”？

A、涉黄：妹子成“吸粉利器”

从爆发起，直播行业就和“美女”紧密相联。

羊城日报记者简略统计发觉，直播软件下载量(包括苹果和安卓系统)排行前50位的直播平台，不仅排前几位的综合类直播平台，如快手、YY、虎牙、斗鱼、映客、花椒等，其他的绝大部份都在打“美女牌”，光以“美女直播”命名的平台就有近十家，如？？直播美眉、？？美眉秀场、？？美眉直播等。还有一大堆光看名子就眼热脉搏的直播平台。

这么诸多的“美女直播”软件，自然引起激烈的竞争，但同质化竞争引起秀场模式迈向衰退。为了“杀出重围”，多个直播平台出现涉毒现象。

一旦涉赌，平台必定遭到管理部门的严管，也会受到类似黄鹏这样的父母人群的谴责和举报。

2017年4月4日，国家网信办发布消息称，按照网民举报，国家三部门组成联合检测组整顿网路直播平台存在的顽疾，将1879名严重违法网路主播列入黑名单，下架并取缔18家违规违法直播类应用，包括红杏直播、蜜桃秀、蜂直播、压寨直播等。

“必须意识到，靠色情出位打市场的时期早已过去了，如今的环境已然不容许了。”一位直播平台的品牌人员觉得，诸多所谓“美女直播”平台已到了重新洗牌的阶段。

B、危险：拿生命冒险博眼珠

不仅走暖昧路线，大量主播把眼神对准“猎奇”。

自诩“跳桥第一人”的快手主播“开心哥”，每次从十几米高的桥上往下跳的视频都有100多万的播放量。在“快手”“小火山视频”等平台，这样“拿生命冒险”的直播视频常常能冲进热点区。

还有更多“奇葩”直播，如直播吃老鼠、生吃各类“活物”、跳臭水塘、辣椒洗脚、10秒吹大曲、怀孕八个月喝饮料等等，“没有不敢直播的，只有想不到的”。

“国内挑战极限第一人”吴咏宁在直播时失手坠亡后，网友们纷纷对“带血直播”表示抗议，也有报导强调，网友在出事前曾多次向“小火山视频”等平台举报，要求对吴咏宁封号，却未得到及时处理。

最终，吴咏宁用生命为这个野蛮生长的行业和“玩命”的自己买单了。

“吴咏宁风波”后，各种危险类视频有所收缩，但远未到绝迹的地步。

C、越界：穿行于“灰色地带”

直播属于新事物，相关监管尚未有明晰规定，或则是执行规定不严格。这就造成“灰色地带”的形成。

在某大直播平台拥有108万粉丝的人气主播“二蛋”，在一场有一万四千多粉丝在线的直播中，粗口一嘴接一嘴，令人咋舌瞠目。(2018年1月16日，该直播平台称因违背平台管理细则，多次殴打、攻击污蔑别人，对“二蛋”执行冻结帐号360天的处罚决定。)

上海资深律师田世国说，假如这样的语言置于传统媒体，就是一场“播出车祸”，甚至会被人告上法院。

类似“灰色地带”还有“泛情色化”：如极短时间的“不留神走光”、讲“荤段子”、限制级的两性节目等。

还有泛赌场行为。好多主播在直播中与场外的“约赌”送礼物，还有打着拍卖的名义，让订购礼物最多的获得“价值两三万的戒指”等，都有涉毒嫌疑。

这种“灰色地带”，一方面推动直播平台的发展，另一方面也遍布了“地雷”，不晓得哪三天踩上就炸了。

D、低龄：疑似有未成年直播

在多个直播平台，可以看见大量疑为未成年人发布的视频。

如在“斗鱼”平台，点开一个叫“？哥dt”名字发布的视频，显著看出还是个高中生模样，尽管发布的东西很平时。还有位叫“guvdhug？复检”的主播，从视频看也显著未成年，他磕磕巴巴地说完“我是新来的，大家要对我好一点后”，后面虽然有父母喊他，就匆匆下线了。

羊城日报记者下载了数十个直播平台，在注册时完全没有进行年纪甄别。常见的是微讯号、QQ号或则电话邮件直接接入直播平台。

在一个叫“聊客”的直播平台，刚用电话号码注册接入，一堆“女友”就上来各类打招呼，发所谓的“私密视频”和“私密相片”和求联系方法。

“由于未成年人心智不成熟，假如直播平台完全持开放心态，存在很大风险。如被盗窃、泄露隐私等。”广州市仲裁委仲裁员幸小平说。

竞争愈加白热化，行业洗牌或将将至

直播会迎来新“风口”吗？

1月9日，在德国纳斯达克上市的相聚时代(YY)股价冲上了130港元，总估值80.68亿港元，估值比前一年下降了20多亿港元。

创立于2005年的YY可以说是中国最早发觉直播前景的公司，这个从PC互联网时代就早已起家的公司，从2008年起就开始做直播了。按照财报数据，相聚时代在2016年的总产值近80万元。YY还捧富了一大波主播，包括年产值过亿并创立直播帮会的主播“MC天佑”。

相聚时代的前CEO陈洲曾说：“移动互联网的后置摄像头所开启的自拍热潮，开启了一个自我意识觉醒的时代。在这个时代，我们史无前例地盼望展示自己，在这个时代，我们史无前例地盼望获得别人的认同。而直播，完美地匹配了你们的渴求。”

在资本市场，坐落“头部”的直播平台大鳄也继续遭到偏爱：相聚时代旗下游戏虎牙直播获得7500万港元A轮融资；王思聪的熊猫直播获得10万元B轮融资；桂皮直播获得10万元B轮融资；斗鱼完成D轮融资。

但大量挤不进前列的直播平台则面临洗牌。

多个直播平台从业人员表示，“健康的直播”“绿色直播”有助于巩固排行靠前直播平台的地位，而据羊城日报记者的暗访，排前的直播平台其实也存在各类问题，但总体而言管理相对规范，出现问题最多的是排下中下游的平台。

“但要做到真正的‘绿播’，依旧任重道远。”某直播平台工作人员胡可说。

互联网向来不缺“风口”，现在直播行业的门槛早已非常之高，资本和流量打造了行业的竞争壁垒，当前直播行业早已开始进行差别化竞争，要么垂直耕耘细分领域，如快手聚焦三四线用户，要么借助大鳄生态，如一直播在微博生态中。但直播行业须要修正的不仅仅是商业模式，还要注重内容的输出和有效的监管，这样就能重新博得“风口”。

搞笑、玩命、找打……直播内容花样百出

“希望官方封号救他一命”

“不要问我为何，玩挑战从来就是这样了，给鄙人一个双击(点赞)，从这儿跳下去，没毛病！”

2018年1月7日上午，一位叫“布衣老二”的男主播光着上身，直播自己连夜从近十米高的东江二桥上跳下去的过程。5个小时后，这个直播视频给他带来24.2万的播放量。在更早前的直播中，他自诩是“跳桥第一人”，发布的50余个直播视频基本上都是从高处往下跳，多数是跳桥，在直播平台“快手”上，他拥有5.9万粉丝。

2017年年末，自诩“国内极限挑战第一人”的吴咏宁，在一次户外直播中不幸失手身亡。吴咏宁出事后，一大批“玩命”直播的视频被下架和封号。但时隔仅一个月，大量类似视频再度参杂各直播平台。

“不出位，无直播”。一方面是资本市场追捧下各类直播平台不断上线，另一方面，眼珠效应下主播们按捺不住的疯狂。

“猎奇”

不仅动作危险，主播们在吃上也大做文章。

直播平台上，吃“活物”名气最大的是“胜哥”。在“快手”平台，他靠生吃老鼠、虫子、玻璃碴赢得粉丝的关注。

“胜哥”的直播经常引起网友极其不适，造成“快手”平台在2016年时就将其封号。但常有大号忽然放出一些“胜哥”吃“活物”的视频，尽管很快就被删掉，但动辄就吸引近十万粉丝。

直播平台另一位吃“活物”的知名人物“张哥”，靠生吃老鼠、蝙蝠博眼珠，其生吃蝙蝠的直播，平台显示有30多万人同时在线观看。

羊城日报记者目击了一位拥有5.3万粉丝的人气主播“诸葛网路”将掺有蚯蚓、醋、可乐、酱油、芥末、风油精、辣椒油等的一大盆液体，一口气喝下。此时，屏上的留言也到了最高值，有惊讶制止的，也有拍掌叫好、送礼物的。

“恶搞”

2017年，一段“求挨骂”视频曾在直播网上很火。

视频显示，一位相貌颇为可爱的男主播挑逗坐在对面穿白衣的一男一女，并将其击溃，还主动扬言“打我”。最终，该主播确实被女子打了，持续近一分钟，而该主播仍然未还手。据事后了解，被打的叫“TY修杰”，是某直播平台主播，在该平台有近50万粉丝。

无独有偶，该平台人气主播“小白龙”也多次直播遭到斗殴风波。2017年11月末，“小白龙”在四川湘西直播临近结束，“刚打完广告，忽然走过来一大群人，上来就说有事找你说。刚问一句：啥事儿？拳头就直接怼小白龙手臂上了。”随即双方两拨人交手，视频关掉。

网友们的评论显示，尽管斗殴的真假和细节均难以考证，但部份户外主播为了吸引眼珠，人为制造热点引起争议的情况十分普遍。

更恶劣的是一些没有底线的搞笑，如忽然把某个路人用盒子蒙上，忽然冲到一个香蕉摊把猕猴桃洒一地，忽然把小吃摊的烧麦拿上去就扔。从点击量来看，这种搞笑视频还非常受欢迎。

点评

“草根”当“网红”

就必须“出位”？

盘点这种“出位”的主播发觉，她们绝大多数是所谓的“草根”。

快手主播“布衣老二”在自我介绍中称：“我个人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乡下人”“我没哪些才艺”。而在他人看上去有点傻的“高空跳水”，能给他带来百万级的播放量、数万个点赞和数千评论。

生吃“活物”的“胜哥”则是一位天生残缺的女子，当他一再下拉底线，居然吸引一批“铁粉”，不但带来经济效益，还塑造了自己的“江湖地位”。

羊城日报记者注意到，在排行靠前的几个直播平台，部份主播才艺堪称名星，吸粉无数，为自己提供了挺好的锻练和展示自我的平台。

但另一方面，也有主播为了占领有限的“前排位置”，不惜“出位”，希望凭着“出位的演出”当“网红”。

而对于这群“不作不死”的主播，尽管短期内会获得一定的经济利益，但将面对的必然是一个“大坑”：害怕受众的乏味，害怕他人的模仿，她们只能一次次地发力。高空跳水越跳越高，恶趣味越来越低级……随着监管的强化和行业的规范，等待她们的其实就是越来越严的审查封号，甚或是“吴咏宁式”悲剧。

“等到哪天你停止更新视频了，我就懂了”。一位叫太刀的网友在“拖鞋华仔”的直播留言中称。而一个“小落”的网友则说：“我希望官方能封号救他一命”。

诸多平台以“美女”为“卖点”

涉毒直播不断改头换面

羊城日报记者梳理了直播软件下载量排名榜(安卓系统)前50位，不仅某些游戏类和体育类，绝大部份都是以美眉直播为“卖点”。而在羊城日报记者一个多月的暗访中发觉，这种“美女直播”平台上的暖昧现象相当普遍。

1月9日下午1时许，一场“深夜真人秀”正式上映。主播“兔兔”在直播上将外套脱到只剩乳罩，并作出各类勾引坐姿等，直播持续了20分钟左右。

不仅“真人秀”，主播们交易最多的是“小视频”，在直播平台订购50元左右的“礼物”即可换取多个涉毒视频。

在监管日趋严厉的当下，她们是怎样集聚人气的呢？获悉，每一位看秀者在直播平台订购了一百多元的“礼物”后，会被女主播加到一个QQ群中，再到群中看直播。

根据相关规定，所有直播间必须24小时配备管理员对直播间的言行进行监督，但在近一个月时间里，在多个直播平台上，羊城日报记者并未发觉管理员的身影，如“梦想直播”平台，对于一些女主播近乎赤裸的“招揽生意”行为，并没有遭到管理员阻止或则警告。

“美女主播”们的造型都比较“清凉”，不时有主播“不经意”间走光，引得粉丝们一片叫好，并狂送“礼物”。

随着相关部门对直播平台的管控强化，一些大的直播平台的涉毒控制力度也不断加强，“一经发觉或被举报，立刻封号”，但涉毒直播问题总是不停变换“面孔”，卷土再来。

链接

广州严打新型网路盗窃案

以APP交友为旗号盗窃超10万元

广州省公安厅1月7日上午通报，在公安部协调指挥下，该厅近期组织广州、汕头、东莞等11个地市公安机关在全省13个省区市同步举办“安网20号”打击手机APP新型网路盗窃专案收网行动，摧毁涉案公司21家，擒获犯罪嫌疑人600余人，冻结涉案金额1亿余元，收缴服务器400余台，扣留笔记本、手机、账本等涉案物品一批。

专案组刑侦查发觉，“某城求偶”“某派交友”“某会么”“某约爱”“某城密撩”“某缘”等多款交友APP以交友、求偶为旗号，借助委婉的宣传用语吸引女性用户安装注册，然后以诱使用户冲值会员可享有“特权”的手法施行盗窃。“某咻影院”“某动影院”“某涩快播”“某乐影院”等疑似情色APP以播放淫秽视频为诱饵，吸引用户下载安装，从而诱骗用户冲值不断升级会员等级观看更多电影的手法施行行骗。

相关网路盗窃结伙均为公司化运作，涉案总金额超过10万元。

规范

平台都符合监管、规范直播行为？YY直播：

近300名“审片人”24小时轮流初审

直播平台有什么规范？对主播有什么要求？怎么监管违法行为？对违法用户怎样惩罚？羊城日报记者专访了国外最大的直播平台“YY直播”。

羊城日报：对直播发布者(即“主播”)有什么方面的要求？她们与贵公司是否签署服务合同？对其衣着、语言、行为是否有规范？

YY直播：随着行业的成熟，主播的入门门槛是越来越高的。我们平台上的主播，根据发展程度不同，就会分别跟帮会、平台签订正规合同，同时我们在《YY公约》和《YY社区违法管理总则》的基础上制订了多个规章制度来监管和约束主播。

其中，针对主播的衣着、语言、行为，我们的多个规定中都有严格的要求，例如主播衣着规范中就对上装、下装和场景等都做了具体要求。

羊城日报：“管理员”的配备情况是哪些样的，在信息初审、信息安全管理、值班督察等方面有什么具体举措？

YY直播：在初审团队方面，YY直播平台拥有将近300位专业初审人员，分别对文字、图片、音频、视频等不同类型的内容以及独立用户进行初审管理。初审团队推行7？24小时轮流值勤制，还专设了检测人员负责对初审人员的初审疗效进行检测评估。

据悉，YY直播平台还成立了近百人的督察举报团队，用以及时发觉、反馈隐蔽的违法直播内容。

羊城日报：对违法用户的处理情况是如何样的？

YY直播：除YY直播平台官方筹建的内容监管团队外，频道创建者还设有分级管理员，她们可对违法的用户进行踢号，移除麦序、频道内冻结和封禁IP的管理。

我们在弘扬分级管理的过程中，处理了一批违法主播，主要处理方法包括但不限于“冻结帐号7天、30天、120天、360天、永久冻结帐号”、“停止直播并删掉所有回放视频”、“永久限制手机号上映”、“中断直播”、“限制直播功能”等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