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多多砍价免费拿活动涉嫌欺诈？律师起诉引关注

《科创板晚报》（记者 黄心怡 特约记者 胡家铭）讯，“亲，拼多多，帮忙砍一刀？”相信不少人都收到过亲朋好友寻求帮忙讲价的类似消息。

拼多多“砍一刀”玩法是通过约请好友点击链接，即可杀价。页面上往往会显示，“已经锯掉 XXXX元，距离免费拿还差0.X%”

然而，在耗尽身边人脉后，有多少人真的能从拼多多薅到羊绒？

一位北京律师刘宇航在2021年3月出席了拼多多的“砍价免费拿”活动，为此约请了10多位好友帮砍，甚至冲值9.9订购了杀价加速包，但花费半天精力后，砍价结果竟然没有任何变化，始终差别“0.9%”。

于是，刘宇航一怒之下，以 “提供网路服务时涉嫌违反诚实信用原则，使用虚假数据隐瞒规则已构成欺诈”为由，把拼多多告上了法院。

近日，刘宇航在社交平台上发表文章，披露了案件审理过程中的更多细节。拼多多方面在庭审时解释称，因页面显示比率位数有限，把0.9996427%直接省略显示为0.9%。所以刘律师杀价后，并非没变化，而改变的是小数点后六位。

“0.9%不是0.9%”，”到拼多多杀价先学微积分”，“拼多多杀价，始终差0.9%”， 拼多多“砍一刀“话题登上了近日网路热搜。

砍价难 难于上青天

目前，刘宇航律师的上述文章已删掉。《科创板晚报》记者陌陌联系上了刘律师本人。刘宇航回应访谈恳求时称：案件裁定前不接受专访，因为会被投诉。”

###《科创板晚报》 记者与刘宇航律师的陌陌对话

而刘宇航此前表示，自从2021年4月份控告拼多多的案件造成舆论关注以来，在短短3个月的时间被四次约谈。其中两次为拼多多向不同主管机关实名投诉。“这早已严重影响了我的正常工作和生活，我的家人甚至害怕我的人身安全，担心我受到更多的报复。” 刘宇航称。

但刘宇航坚持案件不会调处、不会胜诉。“本案案由是侵权之诉，非协议之诉，诉的是侵犯消费者的知情权，理论上讲每一个使用了拼多多杀价免费拿服务的都是消费者，都有机会成为诉讼权力人。这个案件一出，相信这对包括拼多多在内的各大互联网基础平台都有警示意义，不要企图以误导消费者的形式。”

另一位拼多多用户有着与刘宇航类似的“砍价难”经历。“我通常会坚持找10个人，之后就舍弃了，最后实在很难砍。”她告诉《科创板晚报》记者。

多名拼多多资深卖家向《科创板晚报》记者透漏，最后一刀杀价这么之难，是因为拼多多在算法上向新用户倾斜。

“很早曾经，我和朋友几个都成功过，因为都是新人，所以没几个人就成功了。但若果是老用户，就几乎没希望。”

另一名拼多多卖家也强调：“我领到过一次的（商品）。新人很快的，老的（人）就慢了。”

“砍一刀”其实是拉新手段

营销企划事务所毕可乐威PGlev觉得，“砍一刀”其实是拉新手段，而且很有效。 “不花钱，找同学杀价能够免费领心动商品，老用户自发为拼多多拉来新用户。不断用实惠、免费作为噱头，引发用户自发传播，迅速裂变，进而带来店家更低的拉新成本。”

另有业内人士剖析，“砍一刀”之所以这么吸引人，本质缘由是把营销游戏化。“免费发放让同学帮助砍一刀，其实就是个游戏。”

而拼多多创始人黄峥对此并不掩饰。他曾在接受媒体专访时表示：“我们团队尝试把后端产品的游戏思维和前端的强营运思维结合上去，开创了拼的购物模式” 。而拼多多的母公司——上海寻梦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原先正是一家网路游戏研发和运营公司。

不得不说，这样的“拉新形式”确实在拼多多的发展初期，为其迅速积累了大量的新用户。但随着消费互联网流量见顶，这样的营销套路除了越来越未能奏效，也面临着监管风险。

根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发布的第48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截止2021年6月，中国网民数目为10.11亿。而拼多多财报显示，截至第三季度末，平台年活跃卖家数已达8.673亿。这意味着，拼多多的卖家数目距离中国网购用户规模的天花板早已越来越近。

“现在的情况是，有的人运气好，找到了拼多多新用户帮自己推动，可能有个二、三十个人帮推动能够搞定；但是运气不好一个新用户也没找到的，可能就须要推动上百刀能够成功提现。”有拼多多用户表示。

《科创板晚报》记者发觉，2021年3月，就有拼多多用户由于拼多多砍一刀虚假不透明，向黑猫投诉平台投诉。

流程模糊不透明

“砍一刀过程中，有两次估算，一次5人一次3人，提示拉好友砍一刀就成功。但是拉了10个都不行。最后剩下6分钱左右的时侯，拉取了一个新用户。拼多多显示的余额就被拉取新用户遮挡，不透明，明显只要新用户。最后只剩几分钱的时侯，拉到好友，几分钱+两元钱+几分钱，明显足够拼多多剩下未讲价的金额，但还是砍不到，也看不到金额是否变动。浪费心力，虚假宣传，流程模糊不透明。”该拼多多用户在黑猫投诉平台上表示。

《科创板晚报》记者调查中发觉，拼多多拉新“砍一刀”的活动，已经属于拼多多获取新顾客的“传统技能”。早在2018年，著名自媒体“皇太极在伦敦”已经撰文拆解过这种活动的本质。此文在全网获得超过1亿点击，但那位自媒体博主亦急剧深陷了与拼多多旷日持久的纠纷，其早已远远超出了对“砍一刀”现象本身的讨论。

涉诉讼案件总量超过天猫

《科创板晚报》记者查询发觉，拼多多近些年来涉及的诉讼案件诸多，总数远超天猫。

天眼查专业版APP显示，拼多多的母公司——上海寻梦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可查的法律诉讼信息高达三万条以上，其中占相当数目的诉讼是因侵犯商标权纠纷而被控告，达6555条，而相同案由在天猫的主体——浙江淘宝网络有限公司页面的显示数目，是3398条。

当然，商标侵权这类案由对于电商平台来说，并不鲜见。但应注意，淘宝的创立时间几乎是拼多多的两倍。梳理近些年来的舆情亦可发觉，拼多多在名誉纠纷类的案件中，选择诉诸法律的情况远低于天猫。

一位在近日经历过与拼多多名誉诉讼案件的博主向《科创板晚报》记者表示，拼多多与上海地区的律所多有合作，几乎所有广州的著名律所都跟拼多多构建起了合作关系。

而这类案件的起诉书，往往不仅主体与案由的差别，其他的细节几乎完全一致。譬如那位博主的起诉书内容，几乎跟此前“拼多多假书事件”中柒财经收到的起诉书，除了主体不同，其他几乎毫无差别。

以此前专访的博主为例，他前往北京的当天，在浦东新区就爆发疫情，属地变为中风险，他随时面临难以回去，或者被隔离的可能性，而隔离带来的待业、相对于拼多多的诉讼，代价或许更大。所以他亦选择与拼多多当庭和解，删帖谢罪了事。

此外，这位博主表示，拼多多最终的诉求也可能并不是起诉，而是“以诉求和”。因为到开庭为止，距离他晓得自己被拼多多提起诉讼，已经过了一年多，其间早已到北京数次，产生的误工成本与司法成本无算，而拼多多属于以逸待劳的“本土作战”，即便按兵不动，也会让作为个人的当事人形成无法承受的成本，而这种就会影响到与拼多多诉讼最终的胜败。

而从天眼查专业版显示的开庭数目亦可知晓，真正闹到对簿公堂的案件，在拼多多的司法诉讼过程中并不多见。而她们大多选择的解决方法，即如那位博主的司法调处。一般而言，拼多多给开诉讼对象开出和解条件都是：禁止在社交网络上对此案再发表相关评论。

而上述和解条件，亦反映出拼多多对于这种舆情一贯的处理方法——即优先解决提出问题的人，而非问题本身。

此后，虽然那位自媒体博主在舆论上获取胜利，但实际上形成的成本早已无法估量，而刘宇航律师在四年后，几乎由于相同的活动深陷与拼多多的司法博弈。而拉新算法这个问题本身，并未得到挺好的解决。

“算法监管”短板何时能补

《工人日报》2021年1月曾报导，网络消费领域常年存在一些企业借助算法钻法律漏洞，侵犯消费者合法权益的问题。更有不少评论强调一些小型网路平台的“算法作恶”与“大数据杀熟”亟需监管。

北京炜衡（成都）律师事务所魏冬冬律师觉得，拼多多“砍一刀”算法本身不存在违规的问题，关键在于拼多多是怎样借助算法。

“作为销售的重要一环，该算法直接影响价钱和交易的达成，属于《消费者权益保护法》中知情权的范畴，拼多多除了没有向消费者披露算法的机制，并且屏幕的显示有故意欺骗消费者的倾向，侵犯了消费者知情权。”

魏冬冬强调，目前颁布的《互联网信息服务算法推荐管理规定》，其规制的对象是算法推荐技术，主要是包括生成合成类、个性化推送类、排序精选类、检索过滤类、调度决策类等，而本案中的杀价的算法不属于“算法推荐技术”，不在本规定的规制范围内，因此期盼国家颁布适用范围更广的规范性文件，将全部算法列入监管体系。

另一位不愿具名的新政战略咨询师亦向科创板晚报记者表示，不讲政治的算法，越先进，越危险。这里的政治并不特指上层建筑，而是对于个人用户价值接近极至的榨取。但一些互联网大厂以体量优势，对提出诉讼的消费者进行并不对等的司法诉讼，最终也只是让矛盾积攒越来越深，对于问题本身的解决几无裨益。

汇业律师事务所史宇航律师史宇航指出，根据《消费者权益保护法》，诚信经营本身就是经营者的义务。上海在去年11月也发布了《上海市网络交易平台网路营销活动算法应用指引（试行）》，更多规范拼多多等企业未来经营中的算法合规问题。

互联网分析师张京科觉得，社会发展特定时期，合理合法地钻了新政空子，利用了人们的占便宜心理，并引起了众多互联网企业的仿效。想要改善用户体验，需要更多消费者及法律工作者去进行抗争，也须要消费者对自身的清醒认知。不过企业想要基业长青，在早年施行“农村包围城市”战略占据用户市场以后，还须要看其是否希望提高品牌形象，仓廪实自然知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