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偶像团体A-SOUL成员珈乐终止直播进入“休眠”

2022年5月10日，无数人听到了破梦之声。

今天下午，虚拟偶像组合A-SOUL的成员佳乐宣布解散直播并进入“休眠”状态，今后将不再从事虚拟偶像活动。

偶像毕业的情况并不少见，但随着消息的逐渐传播和证实，粉丝发现自己的偶像最有可能因为工作疲惫而离开。偶像们因动作捕捉设备腿部受伤，工伤和长期演出收入远低于预期。

基本可以确认是家乐网易云账号的消息截图

荧幕前的分身光鲜亮丽，能玩的人都伤痕累累。

发生了什么？

A-SOUL是乐华与字节跳动联合推出的“虚拟偶像”组合。后来，乐华不知什么原因逐渐淡出了这个项目。现在这个项目完全隶属于字节跳动，它的游戏公司在光年的阴影下。

如果你是第一次看到“虚拟偶像”这个概念，那么你可以理解为让真人穿上二维图像出来，实时扮演虚拟角色唱歌跳舞，或与屏幕前的观众互动。

A-SOUL直播截图，

在现实世界中扮演粉红色小家伙的人真的被抱起来摇了两下

在虚拟偶像/虚拟主播的世界里，A-SOUL可以说是断层的龙头项目。成员嘉然是B站百强UP主，本次活动的主角嘉乐曾被央视新闻拍到，还有2021年B站直播年度最强舰队称号。

CCTV-2新闻中的佳乐形象

船队可以理解为B站的付费会员群直播间，观众需要向B站充值至少138元才能在直播间上船，并在去年嘉乐生日会，队长人数突破1.20000人。

这不是公会或抽奖的结果，而是有这么多真人支付的事实。据粉丝爬取队长数据后分析，佳乐生日会B站用户中，5号和6号合计占比近90%。

机器人海军提升到5、6级不容易，几乎不可能 |哔哩哔哩@A-SOUL数据群

今年5月，A-SOUL的势头依旧不减，佳乐一直在参与工作。公告前的最后一个直播也参加了，但5月10日，官方突然发消息宣布佳乐被终止直播，进入“睡眠”。

先不说粉丝，大家都会觉得奇怪，明明项目还在上升期，前途一片光明，这种时候怎么会有人退出呢？

粉丝一直在呼吁官方出面解释情况。在5月11日的澄清直播中，粉丝发现佳乐等成员一直在暗示自己的生活真的很糟糕，另外，佳乐与粉丝匹配密码，让粉丝确认之前的网易云ID“三松旭”属于嘉乐本人，进一步强化了诸多传闻的可信度。

A-SOUL 粉丝对项目的情感亲和力非常高，而且非常愿意付费。佳乐B站装扮45元，限量55555份。粉丝可以在 4 分钟内购买所有这些连衣裙。

因此，A-SOUL具有巨大的经济效益，甚至在乐华的招股书中写道，因为A-SOUL，乐华的泛娱乐营业收入增长了79.6%[1]。

结果粉丝发现自己付出了金钱和热情，希望把项目做大，但最终心爱的偶像似乎没有得到任何好处，甚至透支身体，遭遇职场霸凌.

最初的梦想越纯洁美好，现实带给他们的落差和打击就越大。

粉丝的一些感受 |哔哩哔哩@我的床呢？评论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偶像行业已经夹杂着很多从业者的痛苦。

偶像被剥削是必然的

即使在传统的真人偶像行业，大部分的偶像都被公司控制和剥削，最能体现这一点。体现在白纸黑字的法律文件中，权责的不平等。

在一篇关于娱乐经纪合同的论文中，作者提到经纪公司和艺人的权利和义务是完全不平等的。公司权利多义务少，艺人权利少义务多。

以一宗合同纠纷案为例，笔者提到代理权包括“艺人的日常管理、艺人形象、姓名及作品的使用权”等，且义务仅为“按约定”按时足额支付给乙方。

相比之下，艺人可以拥有的权利包括“获得甲方安排的演出机会和宣传资源的权利”等，但义务种类繁多，尤其是违约责任，艺人承担责任。违约责任多达6条，20余种，几乎涵盖了艺人所有可能的活动。

而论文作者查阅司法案件发现，违约金协议只约定艺人违约的违约金，并没有一宗案件要求公司支付违约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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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娱乐生态固化后，这种权责不对称，成为运营商增加粉丝粘性、从粉丝身上赚钱的手段。不公平的问题会让剩下的粉丝更加心疼，与偶像的情感联系也会更加牢固。

这个系统不仅可以挤爱豆，还可以挤粉丝，对于运营商来说非常方便。因此，娱乐圈“虐粉”、“固粉”的风潮一直饱受诟病，而且还在不断出现。

虚拟偶像，进一步剥削

真正的偶像是为“自己”追求梦想，艺人能忍受当下的不公，是因为期待自己“未来能在舞台上大放异彩”。

但是虚拟偶像呢？虚拟形象不属于他们，也就是说他们其实是普通的农民工，甚至还要交出一部分“自我形象”，成为组织手中的生产工具。

这意味着表演的舞台已经异化成血汗工厂了。

在传统的工厂式用工模式中，用人单位会创造劳动条件，为劳动者提供劳动工具和生产资料，劳动者提供劳动以换取维持基本生活的工资[3]。

当分身在组织手中时，“虚拟偶像”这个职业完美契合了这个模式。

运营商直播间提供的歌舞培训，和品牌合作的机会是创造劳动条件，头像是生产工具，偶像活动是扮演里面的那个人特定时期 设计、支付劳动力、生产文化产品。

在这种模式下，工人个人依赖工厂，自然是脆弱的。当一个体制内存在明显的压迫可能性时，在利益的驱使下，体制内的性剥削就会比比皆是。

面对剥削和不公，如果艺人有反抗意识，真正的偶像还是可以用自己的身份来做一些反抗的。虽然大部分的沟通渠道都掌握在公司手里，但至少他们和他们的粉丝是相互认识的，粉丝也能知道声音确实是偶像本人。

微博上真爱豆的声音 |微博@赵正杰

但是对于虚拟偶像来说，按照现在的行业规则，“众智人”的信息是为了保持神秘感等等。原因是保密的，也就是说绝大多数虚拟偶像/虚拟主播都是这样做的没有真实世界的身份。

如果“中间人”遭遇不公，想要发声，要证明“我”就是“我”是极其困难的。

经典困境：陌生人怎么知道“我”就是“我” |草图“解锁”

没有化身对粉丝的声音，注定是不完整和艰难的。粉丝的声音很容易被视为半真半假的角色扮演。

佳乐在直播中说自己没钱，之前的观众没当回事 |哔哩哔哩@我的床呢

在佳乐休眠带来的风波中，可以说，在“佳乐”符号之外，粉丝和佳乐自己在知道对方身份之前，已经配对了无数个密码，证实了不公平待遇确实存在。

情感联系是真实的，但它被利用了。

虽然虚拟偶像这个职业存在各种问题，但在过去，A-SOUL带给观众的情感是真实的。真实：

“他们笑了，我也笑了，他们哭了，我想安慰他们，伸手却发现被屏幕截断了，但这不重要” |豆瓣魂团@船长人

粉丝们也会隔着屏幕和他们手牵手发誓：

这是一个网络游戏吗？太网络了这个|豆瓣魂团@龙争虎斗276

即使是化身，观众依然会与扮演它的人产生强烈的情感联系，建立“准社会关系”（ParasocialRelationship）[4]，建立长期、持久的关系并与表演者保持稳定的联系。

不同于一般的社会关系，这种“准社会关系”是单向的，但粉丝和偶像之间的心理距离却很近。

处于准社会关系中的粉丝可能会表现出的行为包括但不限于：

“我认为他们是自然、现实的人”

“我喜欢将自己的想法与他们所说的进行比较”；

“我喜欢在家听他们的声音”

“直播他们一直陪着我”

“我有时会在 直播 时与他们交谈”

“他们让我感觉很舒服，就像我和朋友在一起一样。”

这种准社会的关系温暖而有力，偶像确实会给观众带来欢乐和安慰。

研究表明，在经历了情感危机之后，那些观看自己喜欢的节目并得到准社会关系支持的人经历的负面情绪、拒绝感和孤独感会减少 [5]。

因此，粉丝在得到善意和支持后，自然会想回报自己的偶像。除了最直接的钱，A-SOUL的粉丝还会为自己的偶像设计漂亮、有趣、令人着迷的偶像。环境：

粉丝模仿宜家风格设计稿，这种品质还有6款 | 天天要闻豆瓣魂团@ebeb2004

还会自发免费搭建粉丝网站：

哔哩哔哩@oldking139

粉丝们为虚拟偶像项目做了什么——给别人策划、做周边产品、在项目下讨论作品——其实都是免费的情感劳动[6]。出于诚意，粉丝可以为运营商做很多事，最终的经济效益都在运营商手中。

资本会不断放大这种真实的情感需求，然后利用它来谋取利益和价值，形成操纵情感的商品逻辑和市场逻辑[7]。

原主、偶像、粉丝，各取所需。其实粉丝也会默认资本处于优势地位，但只要他们关心的偶像能因此而活得更好，粉丝就会很开心。

不过，利用粉丝情绪的低成本运营，最终可能还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人的情绪是真诚的、不可预测的、难以控制的。

运营商可能有一天会意识到免费是最昂贵的。当粉丝的情感被背叛时，无尽的热情化为无尽的愤怒。

粉丝的真实感受 | Bilibili@bella kira 评论区

如果在操作中有轻视人、轻视情感、轻视“真实”……这些轻视，每一个都会带来反弹。

重要的是技术还是人？

《A-SOUL》的粉丝往往抱有一种傲慢和一种“A-SOUL例外论”的概念，觉得A-SOUL是一个独特的项目，其他虚拟偶像/虚拟主播完全是不同的。他们得到大公司的支持，项目也不错。 “中间人”一定会因此而拥有更美好的未来。

“资本的大手”是A-SOUL粉丝的常见表情包|豆瓣魂团

但现实告诉粉丝，只要虚拟偶像的逻辑不变，那么运营商自然就拥有绝对的权力。优点，在资本回报最大化的逻辑下，完全可以不尊重“中间人”和粉丝。

要解决这个行业的复杂问题，我们需要正面面对现有的系统，而不是期望一两个善意的“例外”。

A-SOUL是一个技术项目，它的运营公司其实是一个游戏公司，所以公司可以把这当做技术积累，只要模型能做到，一个“家乐”就可以对他们有用不，他们还可以利用技术赚更多的钱。

说实话，考虑到3D动作捕捉的难度直播，技术工程师、策划总监、美术设计师等的工作也很重要。五个成员放在一起。

但这次事件引起了如此大的反响，因为从曝光的细节来看，确实存在着行业恶劣的工作环境和不公平的利益分配。虚拟偶像的外表越漂亮可爱，粉丝对虚拟偶像的投注越真诚和强烈，越能体现出修炼者身心受伤的尴尬和凄凉。

无论是幕后工作人员还是偶像本身，他们在这个项目中是否受到尊重？无论是“中间人”还是技术人员，组织是把他们当作可替换的工具还是独特的人？

它可以是“毕业”或“休眠”，无论名称是什么。如果根本问题不解决，此时退出的虚拟偶像永远不会是这一行的最后一个。

不要把人看成柴火，不要把人看成一次性的三级火箭助推器。想象中的元宇宙再强大，也没有人居住，它只是一座死城。

“皮套”下，中间人怎么选，人人都能成为虚拟主播吗？

当回到现实生活中，中间的人又会如何看待现实和梦想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