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九步行街火叔：土味博主常客，面对骂声他如何看待？

在上下九步行街，没有人不知道火叔。

就算不知道他的名子，也一定见过一个穿短裤，在广场上摆着右手走路的女人。

快手上，@火叔 的粉丝数是 82 万，远不及雄踞千万粉丝的腹部网红，但他有一点不同：他是“土味博主”的常客。

在爱看雪雕与土味视频的年轻人中，火叔的知名度很高。

但看土味小视频与追星截然不同，火叔视频下几千条的留言，出现频度最高的是：丢人、尴尬、胳膊不要可以捐给有须要的人。

一句高赞评论可以代表看客们的态度：这么酷的女孩，谁不想给他两拳呢。

我们跟拍了他几天的生活和工作，

做成了一条纪录片。

对于这种嘘声，

他是如何看的？

他又是一个如何的人？

点开视频，你就晓得了。

和他交往的这几天，

打碎了我们的好多偏见。

下面的文字，

讲述了其中的三个。

「今天出门如何没带义肢？」

打开火叔的快手主页，你会发觉，他几乎只做一件事：

走路，并且是不这么正常的走路。

快手博主们的行话里，走路叫“刷街”，拍快手视频叫“拍段子”。

拍摄一个刷街段子是没有门槛的，但若果你想红、想上热门，就须要特色。

例如火叔，他最有名的就是“断手式走法”——双手置于背后左右摆动。评论都说，仿佛两条义肢。

火叔的甩手走法

为什么是拍走路？火叔不假思索：“走路最简单啊，不耽搁事儿。”

2017年，他还在重庆做服饰生意。有一次来北京进货，在岗顶拍了一个走路视频，很快收获了超过 50万的播放量，上了快手热门。

在哪个爆红的视频里，他还有毛发，手拿一台高昂的单反相机，腰间挂奔驰锁匙，岔着命理脚，叼根烟。用快手博主的话来说：“讲究的就是一个排面儿。”

事实上，这些道具都不是他的。

拍完那条视频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拍哪些，什么能够火。顶峰时期，每条视频的播放量都是百万起步。

初期视频里的火叔

有毛发，笑得秀气

火叔之所以起名为火叔，只由于一个简单的心愿：“想火。”

一个和火叔拍过段子的“刷街”博主说：“别以为我们是神经病，我们正常的很。”

和火叔一样，这些“刷街”博主大多都在服装批发市场——十三行做服饰生意，在她们的快手资料页，你还能见到她们的店面链接。

多少人买外套，取决于多少人看她们的视频。

而在视频里用不这么正常的方法走路、穿不这么正常的校服，就是降低曝光率的形式。

十三行的校服批发至全国各地，无数店面都这儿抢生意，也有不少人通过快手来降低销量。

和那些人竞争，火叔意识到，自己要和他人走得不一样。

播放量下降的时侯，他试过用被褥、塑料袋来设计鞋子做创意走秀、剃了光头、在岗顶的鳕鱼店前高呼“我来埋单”，甚至在江边翻过跟头。

他自己用被褥做的校服

伴随着流量上升，更多讽刺和嘘声也一并出现。

他自己也看这些嘘声，还向我们一一列出：“什么美发店的Tony，酒店大堂的Kelvin，光头卤蛋， 勒蛋仔，我自己看了都笑得肚子疼。”

但他从不回复评论，因为，“被骂也是一种能力，骂我的人越多，我还能上升地更快。”

从八百粉到八十万粉不到一年时间，他五千人满员陌陌客服早已开到了第十一个，还掉了四十万的债款，全款买了奥迪。

看起来，火叔的生意早已小有成就了。

桌子旁摆了十多台客服手机

「西装租三天多少钱？」

火叔中学没结业就退了学。家里经营着一家乡村商场，退学后他一边提携商场，一边跟随母亲养殖。

他家是一栋三层小房子，超市在一楼。

某个夜晚，放在电视上充电的手电筒不知出了哪些问题，短路了，火花燃起了电视，接着，引燃了一整间商场。

火叔是第一个睡醒察觉到火警的。他吵醒全家人，用木盆接水企图灭火，但无济于事，整间房间都在燃烧，记着村里人欠款的账簿也化为灰烬。

大火后的那年正逢猪瘟，家里的养猪场也被迫转手。

大约是 16 岁那年，他家卖了村里的房屋，搬到四百公里外的西安省城。

他在段子里扮演以前困窘的样子

那又是一段难忘的困窘经历，火叔和母亲三个挤在城中村没有阳台的转租屋，学历不高，只能每晚做些体力活。

搬过砖，去四川挖过煤，也做过建筑工地，工地上的苦活、技术活他几乎都干过。

挖煤的时侯他还未成年，每天深入地下一千多米，“地下边四通八达的，跟迷宫似的。”

待在空旷阴郁的地下，他时常想：“我如此一个年青的姑娘，不煤耗在矿井里面儿啊。”

做建筑工地的时侯他也总如此想。每天拎着沉重的工具桶坐公汽，浑身脏污，就算再挤的车箱，其他旅客也会尽量离他远远的。

“我就想穿得干干净净走到大道上，出门的时侯手上不要提着这种铁家伙，就行了。”

那时他应当不敢想像

自己可以为整条街的鱿鱼串埋单

要知道，小时候家里卖过服饰的他，从小学起就穿着大衣与鞋子，在校园里吸烟饮酒和早恋，可以说是横行霸道。

等到休息日，他就能体面些，脱下工装穿上大衣，约几个同学在街边摊饮酒。也喝不起好酒，连饮料都嫌贵，他们只买瓶几块钱的黄酒，便宜，又好醉。

曾经有一次，他抗完两百袋水泥，赚了八十块，仍然要花十块钱去洗脸。

后来他自己做了洗脸鄙人，又花了几年时间自己经营一家美发店，之后改行做服饰生意，生活才一点点有了好转。

只是工地生活留下了一些后遗症：他开始无论场合与时间，每天都穿着全套大衣，就算只是去火锅摊吃夜宵。

西装给他自信，也像是他对自己的暗示：穿上这身外套，就再也不会遭到公汽上的那个白眼，也再也不会被不尊重了。

「天天在岗顶走路，你能找到工作吗？」

每天早上 9点后，烧烤小贩就会拖着装满菜品与胶凳的车，停靠在火叔家附近的高架桥下。

火叔几乎每天都坐在这个烧烤摊前直播。女店主动作麻利，飞快地穿梭在车流中，架起折叠桌、送椅子、送食物，而且从不出错。

火叔也是桥底便利店的常客，走过去自己拿几瓶哈啤，一包双喜，扫码埋单，价钱心中都清楚。

火叔经常在这个烧烤摊遇见粉丝

也是在这个烧烤摊前，在一次直播中，他说自己一年赚了140万。

而我们问起他的收入，在家里时他说：“我一个月生意好点的话，赚个万儿八千。生意差点的时侯，挣个三四千。”

同一晚的凌晨，在直播镜头前和他聊天，他却说：“好的情况下，一天可以一两万，不好也能有三四千。”

我们不知道哪种说法才是真实的，之后求证也没有找到答案。

同样存在疑惑的是他的年纪，他有时自诩 93年，有时候又说自己是 91年的。

在我提出指责的时侯，他双眼转了一转，说：

“这不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嘛。把自己年纪说小，是想激励更多人。

很多正在创业的人看我直播，如果你看见一个人在二十多岁，能通过自己挣到第一桶金，在很短的时间开上自己喜欢的面包车，这不算是一种激励吗？”

这个理由有些阴险，但也不能用谎言概括。

“你可能不知道，现在好多在拍快手的人连饭都吃不起，看到她们，我会想起那时候的自己。”

“我要创业，我要搞钱。”

火叔至今记得一个时间点：2018年的 4月 28日，那是他来北京的日子。火叔说，这是别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走前家人以前劝他，母亲想让他去送快递，一个月能挣五六千；父亲让他在车城里做销售员，一个月也能有一万多收入。

那时他早已欠下了四十万的债款，但他下了决心，找妈妈和同事借一万块钱，带着只有 800个粉丝的快手帐号，来到十三行，做服饰。

他给家人留下一句话：“混不出个名堂，誓不还乡。”

来北京之后，每天过得依然艰辛，晚上最担心的事就是午睡，怕赚不上钱，还不上债。

他还记得那张时间表：4号 、7号还小贷公司和网贷，9号还支付宝，20号要还建行，25号还信用卡……

这些日子遍布一个月里的每一天，压得他喘不过气。

人微言轻，服装鞋厂不乐意和他合作，他只能自己去服装店进货。为了请人帮自己拍快手视频，还得请对方喝水、喝酒。

八个月之后，他还完了账，买了车，把全家人都接来成都，一起搬去十三行楼上颇奢华的房屋里。

让他形容还完钱的这天：“走路都带风哦。”

火叔和他的宝马

他太了解盼望创业成功的觉得了，也因而，每每谈到创业经历，直播间里的人都会听的津津有味，即使上面参杂着这些“真真假假”。

“其实讲的是毒鸡汤，会上瘾的。但我一讲上去，他们就喜欢听。”

他十分清楚，只有努力就能带来财富，看个直播并不能学到哪些。

他不这么在意自己是否完全诚实，也不在乎人们的嘘声。

他把自己定位为创业者，意思是，只要能搞到钱就好了。

火叔有两个人生目标，第一个早已实现了，买一台属于自己的车；他正在朝第二个目标迈向——在成都买栋洋房。

“人都是虚伪的”，他夹着山东口音说，“咱又不是富二代，咱没有哪些背景，咱只有背影。我说的是我，必须得拼。我是一个创业者，不是哪些网红。”

采访自序。

在过去，睡前睡后看“土味视频”是我的习惯，我被“土味视频”逗得哈哈大笑，然后转发给同学，让同学们一起来笑。

那种笑和看喜剧影片的笑是不一样的，那是隐藏着优越感的笑。在点开视频的过程中，我就早已在期盼这个傻蛋失态了。

跟拍火叔几天之后，我开始寻思，当我们在笑土味的时侯，究竟在笑哪些？

理解脱口秀的笑点让我们感觉自己是聪明的，看土味时，我们却只在指责屏幕里的人荒谬、不自知，这也许就是优越感的来源。

然而，听完火叔过往的经历，当他整个人显得立体，当他所有的出格行为都还能被解释的时侯，我的优越忽然就被打碎了。

我没法再以讽刺的心态面对他，也无法再指责所有的“土味博主”。

是因为他原本就是个扁平的人，在我接触他的那一刻才显得立体吗？我想不是。

是我们不乐意看到他的立体，也不愿承认自己那无趣的优越感，是如此易碎的。

这么看来，我才是那种傻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