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 世代高中生当 UP 主引争议：学习与创作如何平衡？

本版文/上海青年报记者朱健勇

实习生代紫庭史若涵刘天仪郝敬轩梁欣怡

统筹/林艳张彬

小谢推文里的绘画作品

安安和中学同事们的“散伙饭”

阿楷在校园中拍摄

青春派时尚

作为互联网原住民一代，Z世代小学生们开始自己当起了UP主。她们有人演爆笑短剧，有人记录日常生活，甚至还有人在平台上分享“作业”……不少自媒体创作，来自小学生的创意和记录，收获流量的同时，还有人赚到了第一桶金。

但对于未成年人成了“网红”这件事，有人隐约担心：它会不会形成不良的社会影响？平台方是否该加以一些价值引导？对此，有专家觉得中学生的学习任务很繁杂，开办网路帐号做自媒体并不值得提倡。也有声音表示，中学生当UP主或博主，也算是一种社会实践，不应当被觉得是不务正业。

中学生当博主主打真实

前10秒还是穿着黑色西装戴着有线麦克风的影片甜美女主，后10秒就忽然切换为穿着黑色衣服、披着浴巾、拿着水盆的校园普通中学生。这个标题名为《真实！影片中的中学和现实中学的区别》的1分钟视频，至今早已取得1178万的播放量。

视频中穿着衣服，容貌柔弱的女孩叫“安安才没有黄”。那位平台上拥有35万粉丝量的“知名恶搞UP主”，现实世界中，是一名普通的住校中学生。

高中暑假，安安上传了她的第一个视频。视频中的她戴着黑框墨镜，在走道间跳宅舞（通常指与ACGN文化有关的街舞活动）。“最开始是喜欢唱歌，想分享给你们。”和许多UP主一样，安安的前几个宅舞视频都无人问津。

面对低迷的播放量以及街舞视频偏低的“学习成本”，安安转而开始创作短剧。

“我自己有一个创作的小本子。”安安会随时将刷到的视频内容以及中学发生的事情记录出来。文章开头提及的1000W播放量的短视频就取材自她在中学的真实体验，“有天和朋友看青春校园片，上面的中学生剧情非常套路化，就想做一期与现实对比的视频。”

这段对比视频火了，好多同龄的粉丝留言评论：“下雨不用跑操太真实了，直接全班欢呼。”从此之后，诠释真实的校园生活成了安安视频创作的方向。

《真实！网路上的小学生和现实中的中学生》《真实！影片里的中学vs现实生活的中学》……凭借一个个真实恶搞的短剧，半年时间里，安安的粉丝量就涨到了10万+，这对于一个未满18岁的中学生来说，如同“梦一场”。“翻来覆去睡不着，会仍然关注视频浏览量。”安安说。

视频爆火后，安安收获了她人生的第一桶金。平台依据视频的浏览、点赞、收藏等数据转换为激励奖金大约为5000元。“当时我还是未成年人，钱是直接打到我妈妈的帐户上的。”逐渐成为小有名气的UP主后，安安三年间先后从平台、广告商处挣到了将近10亿元的酬劳，这对于大部份还在读书的小学生来说，绝对是笔不小的数字。安安将大部份收入拿来缴杂费、买学习用具和补助家用，“也会用一些钱买点小东西慰劳下自己。”

每晚举着单反“写日记”

对于80后小学生阿楷来说，每晚举着单反是在“写日记”。阿楷说，一开始他并没想过要将自己拍摄的视频分享到网路平台起来，更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一名UP主，“当时只是想记录中学生活，然后当成追忆自己瞧瞧。”

在阿楷拍摄的6分40秒的vlog《用365个镜头记录初三的365天》里，中学夜晚的课室、晌午的饭堂、夕阳下的天台都突显出一种美好。vlog里好多片断的布光都非常精致，而且采用了延时摄影的拍摄手法。

在一个编剧是中学生、演员是朋友、剧本是“校园生活”的vlog里，每每画面中出现红色的电子计时闹铃和堆叠的模拟卷子，画面都会被各类颜色的弹幕“霸屏”：“同款！”“高考加油！”“××学校等我！”……这些弹幕的背后是成百上千正在经历或经历过中学生活的网友。

刚才升入初三的美术生小谢，平台简介是“当代文艺腐女”。他的推文主要展示的是他的“作业”。

小谢的第一篇推文，只放了两张相片，一张是绘画的正脸像，另一张是彩绘立体的香蕉拼盘。

发布后，他最先收到一名学长的“点拨”：“不要扣边。放松出来，学会从他人画中找灵感。”学长给了小谢一些怎样突破书法困局期的建议。除收获了陌生人的友善建议外，小谢还结交了一名“附近的人”。

在小谢发出的一篇推文中，他第一次尝试附上了自己每晚辅导机构的定位。以后便收到了一条私信，“你是不是在13号课室绘画？”“对，你如何晓得？！”“因为我也在，哈哈哈！”原来，这名网友就在小谢后面的12号课室。

这是小谢第一次倍感“互联网近在眼前”，“后来我回中学后也有此类情况，原本不认识的人在现实生活中把我认下来了，之后你们成了同学。”

成为“网红”也有苦恼

成为网路博主后，有快乐自然也有忧愁。

当提到成为UP主会不会对学习有影响的时侯，安安直言：“说一点不会影响是假的。”高三在中学，安安的视频更新频度受到限制，这让她非常“心慌”。

“很害怕掉粉。”安安说，“有些广告会要求你这周必须发，但我还在中学。”

“高二的时侯，我们中学就是两个礼拜放三天假，我三天之内拍两条视频，之后大约可以维持一周四更，初二就压缩到了八月一更。”

阿楷并不觉得带着单反记录生活会影响学习，“可能是我的视频内容更多像是写日记，vlog也只是换一种方式的‘电子日记’，我没有刻意构思和企划。”

阿楷说，他的个性就是这样，假如听到一些非常值得记录的场景，不拍出来都会感觉很可惜；只有拍出来了、记录出来了、作品完成了能够静下心来专注于学习。“当我回看之前拍的视频，会认为它们也是激励我学习和前进的动力。”

“明明画得不怎样样，还要发出来炫”“自拍发上来蹭流量？”作为博主的小谢在推文有热度后，也遭受到了一些不太友好的评论。但小谢对此表现得很“包容”，不会去还击，也不会删评论，“我认为每一个人都有发表自己观点的权力。”

可小谢的父亲对此却不如父亲淡定。“她听到一些恶评会问我认不认识这些人。对于我当博主这件事，父亲经历了从震惊到担忧，最后渐渐接受的三个阶段。”

声音

未成年人当主播应视情况加以引导

对于小学生做博主，专家们的观点并不一致。

小学生当博主也是一种实践

著名IT与知识产权律师赵占领觉得，未成年小学生在社交平台注册帐号、发布内容，只要不是做主播，法律并不严禁。但由于小学生的学习任务很繁杂，开办网路帐号做自媒体并不值得提倡。并且，假如小学生纷纷以降低粉丝和商业价值为目的“当网红”，可能会形成不良社会影响。

而21世纪教育研究院教授熊丙奇的观点则与赵占领律师相反。熊丙奇觉得，作为互联网时代的原住民，小学生当UP主或博主，也算是一种社会实践，不应当被觉得是不务正业。

“因为对于中学生来讲，不仅学习参与社会事务，也能在此过程中获得自身成长。”熊丙奇表示，大众不应一方面希望中学生们拓展综合素质，另一方面又把她们囚禁到知识教育中。“在互联网上无论是平台还是她们自己，都要严格遵循相关规范，只要不违背未成年人保护法。”

依照具体情况加以引导

“每个中学生的情况都不太一样，要依照具体情况加以引导，使她们获得正常的外部发展条件。”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研究员储朝晖表示，假如小学生在中学里的成绩不错，有精力也有余力做其他事，成为博主可能就是兴趣驱使。而更多成为博主的朋友成绩可能通常，她们只是由于中学生活较单调，加念书校、家长对分数追求的压力，想要找一个情绪表达的窗口。

平台需履行注意义务

中国社会科大学法学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博士后薛铁成则表示，应以发展的眼光，依据未成年人在国家、社会、家庭中饰演的角色，对其行为进行全方位的考量。

在这一过程中，国家须要依照社会的发展，及时修正未成年人关于网路的相关新政，使既有法律可以更好地适用保护未成年人的形势变化。同时，平台须要关注未成年人做博主时的行为，审查上传的视频音频内容，履行自己的注意义务。

显存

未满18岁不能在视频平台开直播

作为互联网的“原住民”，现在有多少中学生成了UP主？作为未成年UP主，她们须要具备哪些资质？平台是否需对她们进行特殊的初审与把控？

广州青年报记者了解到，2022年5月，中央文明办、文化和旅游部、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四部门曾联合发布《关于规范网路直播打赏强化未成年人保护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要求不得为未满16周岁的未成年人提供网路主播服务，为16至18周岁的未成年人提供网路主播服务的，应该征得监护人同意。

但是，北青报记者查询各大视频平台的未成年保护规则并寻问平台客服发觉，抖音、快手、小红书、b站等平台发布作品均无需实名注册，更不须要父母监护人的同意。但涉及消费、打赏和利润提现时则须要实名认证。同时，各平台也均不为未满18周岁的未成年人提供直播服务。

b站客服表示，只须要有未绑定帐号的手机号，即可注册。“即使是未成年人正常注册帐号后，不实名也可以发布作品。”

在视频内容发布方面，未成年人发布视频和创作利润的规则与成年人一致，平台初审人员是按照作品的情况去综合判定的。但若果利润要提现，须要与实名一致的支付宝和农行卡。

小红书的客服也表示，新注册用户发布文字及视频内容无需实名认证。而“开通专业号”“开通店面”“买手中心”以及“内容合作”这些服务需通过实名认证，且用户年纪需小于等于18周岁。

北青报记者了解到，抖音规定18周岁以下的未成年实名用户难以发起直播，难以进行打赏、充值等操作；14至18周岁未成年用户只有互相关注才能发私信，社交、搜索功能也受严格保护；14周岁以下实名用户将直接步入中学生模式，且难以自行退出。

快手平台未成年专线客服表示，快手发布视频无需实名，会对作品内容进行初审，而且假如开直播和提现则须要实名和人脸认证，未成年人不能直播。

北青报记者查询发觉，在快手平台上，父母为未成年人帐号开启“青少年模式”后，帐号会停止所有消费功能，不能发布任何作品，只能点赞不能私信，只会保留浏览功能，且所有视频都经过“精心筛选”。

而在权限方面，父母一旦为帐号设置未成年模式，平台客服也未能解除该模式，父母自己设的密码是惟一方法。

供图/受访者